【勇於與眾不同】
不自由的身體,自由的心靈
作者:許筠青
不自由的身體,自由的心靈
作者:許筠青
「二十三歲前我沒吃過水果,我家珠穆朗瑪峰山下氣候這麼乾燥,土地又很貧瘠,是種不出水果,也不知道水果是什麼的」- 阿旺格桑
阿旺是西藏人,今年三十二歲,為了謀生,在拉薩做起了地陪。因為沒有護照,所以不能出國旅行,不能以自己的眼睛觀看世界,身體失去了自由,但也因為篤信藏傳佛教,擁有堅定的信仰,所以擁有自由的心靈和豐富的精神世界。
阿旺是西藏人,今年三十二歲,為了謀生,在拉薩做起了地陪。因為沒有護照,所以不能出國旅行,不能以自己的眼睛觀看世界,身體失去了自由,但也因為篤信藏傳佛教,擁有堅定的信仰,所以擁有自由的心靈和豐富的精神世界。
阿旺的老家位於珠穆朗瑪峰下,在聖母峰靠西藏的山邊,那裡被稱作「離天堂最近的地方」,也因為離「天堂」近,氣候乾燥寒冷,紫外線特別強,僅有非常少數的農作物能夠存活,水果更是無法生長。
在西藏,食物的選擇不多,主食多為與青稞攪在一起的酥油茶,但藏人們卻相當知足,「在拉薩吃到水果後我也覺得不習慣,就算現在菜市買得到我也不會特別去買。」水果須從四川省市區跟著青藏火車一起載到拉薩,因為路途遙遠,價格也跟著拉高許多,雖然當地現在已經不難買到,但是許多非拉薩出生的藏人仍然對於水果這種外來食物相當排斥。
阿旺有四個兄弟,從小跟著哥哥放牧,直到國中才開始到附近比較大的村落上學讀書。阿旺小時候,當過地陪的親友曾經到家裡拜訪,他對這個職業便有了憧憬,他說自己很幸運,長大後受到叔叔與哥哥們的資助,有錢在拉薩租房子和學英語,花了三年終於考到地陪的執照。
拉薩因為觀光產業興盛,許多教英文的教室林立,為的就是教當地人英文,讓他們能夠接待外國觀光團,以英文講解西藏的文化與故事。阿旺在這裡學了三年英文,他說自己的英文其實比漢語說得好,不過他最常使用的還是他的母語──藏文。
拉薩受到布達拉宮以及大昭寺守護,是藏人的朝聖地,幾乎每個人一生中都一定會去拉薩朝聖,此外觀光客人潮也相當可觀。只是當地地陪的收入並不高,像團費六千人民幣的十天旅遊團,阿旺一天只能拿到一百五十元人民幣,因此依賴旅客給的小費增加收入。阿旺擔任地陪已經十一年,這卻不是他最想做的事,對他來說,儘管當地陪能透過接觸遊客去窺探外面的世界,但他真正想要的,是以自己的身體親眼觀看與感受這個世界。
拉薩因為觀光產業興盛,許多教英文的教室林立,為的就是教當地人英文,讓他們能夠接待外國觀光團,以英文講解西藏的文化與故事。阿旺在這裡學了三年英文,他說自己的英文其實比漢語說得好,不過他最常使用的還是他的母語──藏文。
拉薩受到布達拉宮以及大昭寺守護,是藏人的朝聖地,幾乎每個人一生中都一定會去拉薩朝聖,此外觀光客人潮也相當可觀。只是當地地陪的收入並不高,像團費六千人民幣的十天旅遊團,阿旺一天只能拿到一百五十元人民幣,因此依賴旅客給的小費增加收入。阿旺擔任地陪已經十一年,這卻不是他最想做的事,對他來說,儘管當地陪能透過接觸遊客去窺探外面的世界,但他真正想要的,是以自己的身體親眼觀看與感受這個世界。
藏人的生活與他們的信仰息息相關。篤信藏傳佛教的他們相信現世與來世有緊密的關係,若這世犯下任何罪孽,來世將無法為人,必定成為動物,也就是在金字塔最底層、他們最畏怕的人生。阿旺說他從小每天念經,其他家人也一樣,他們非常嚮往到拉薩的布達拉宮朝拜,如果可以甚至會以跪拜的方式,從家園出發邊磕頭,邊跪拜過去。透過跪拜與誦經,藏人相信可以將曾犯的過錯慢慢贖去,因此在誦經的時候往往不只為自己祈願,也為重視的人祈願。
轉經也是一種藏人祈願的儀式,許多住在拉薩的人每天都會繞著大昭寺轉經,繞著大昭寺或是拉薩城外一圈大條的路,逆時針地走或是跪拜,手中拿著經輪逆時針不停的轉、不停的誦經,一轉就是三小時。所以在大昭寺外看不到有人順時針行走,因為無時無刻都有整群人逆時針的快速走動、轉經。
「我的心靈是自由的,我的身體卻不是」,阿旺對於自己的生活環境與能得到的資源很滿足。他可以不吃水果,不使用對我們外人來說是生活必需品的資源,他也對自己的信仰很堅定,因為信仰指引他人生的方向,堅信只要跟隨信仰活著,人生就有意義,也因為知足常樂,阿旺的心靈很自由。
阿旺說只要能在拉薩轉經輪、在心中誦經,這樣的生活就有意義。然而不自由的是他的身體,因為他沒有護照,只能藉由當地陪時結交的世界各國的朋友,透過他們的眼睛來認識不同的世界。
阿旺深愛著西藏,但也想出走,去別的地方看看,他想踏入別的國家,親自體驗那些只能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世界。「我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可能去到別的國家,但在那之前我還是會做地陪,用這樣的方式了解這個世界。」他說得很緩,眼神懇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