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雋多元 細看原住民文化系列報導
找回真正的自己 原住民恢復傳統姓名
作者:詹雅涵
每當說到「原住民」一詞,一般人腦中就會立刻浮現「很會唱歌」、「五官深邃」、「愛喝酒」、「住在深山裡」、「說話時句尾會加上『的啦』」 等正負面的刻板印象。然而,這種「概括化」的行為不但不尊重個體獨特性,更顯露了對原住民的深雋歷史、豐富文化、及多元族群的「無知」。
找回真正的自己 原住民恢復傳統姓名
作者:詹雅涵
每當說到「原住民」一詞,一般人腦中就會立刻浮現「很會唱歌」、「五官深邃」、「愛喝酒」、「住在深山裡」、「說話時句尾會加上『的啦』」 等正負面的刻板印象。然而,這種「概括化」的行為不但不尊重個體獨特性,更顯露了對原住民的深雋歷史、豐富文化、及多元族群的「無知」。
「我的名字叫Zuljezulj Mavaliw,小名是ljasaras。ljasaras是外婆替我取的,意思是刺茄的果實,我們排灣族人會將它串聯作為頭飾,是貴族才能配戴的飾品。雖然我沒有改回傳統名字,但我喜歡別人這樣叫我,因為族名才代表『真正的自己』。」
名字,是我的靈魂 原住民的傳統名字,背後其實蘊藏了祖先的期待和與自然共存的尊重。就讀成大護理系四年級、來自阿美族的Fuis Sao說:「我的名字是阿美族語『星星』的意思。傳說裡,人死後會化作天上的星星守護族人,因此,老人家替我取名Fuis,希望我和星星一樣閃耀、有智慧。」 同樣來自阿美族的成大中文系二年級學生Futing則說,他的名字是「魚」。因為族人認為,土地是和人類共生共存的資源,將象徵「自我」的名字與自然結合,代表感謝資源和與萬物共存的理念,也是原住民對於環境的尊重。 一個名字,一個信念。對於原住民而言,傳統命名就如同與生俱來的「靈魂」一般,如果遺棄了名字,就如同遺忘自己的文化,讓靈魂迷失,在歷史中顛沛流離。 |
在歷史洪流中逐漸消逝
「取漢名和限制方言溝通,是國民政府來台侷限我們的行為,但部落的老人家還是用族名稱呼,因為這才是真正的名字。」Zuljezulj Mavaliw說。
台灣的歷史背景錯綜複雜,世代更迭的殖民者,更剝奪了原住民傳統名字和文化之間的連結。自清領中期始,上位者為表現德政而「普賜漢姓」,日治時期則為強化統治,被迫改為日名,再至1946年國民政府接手台灣政治,頒布《修正台灣省人民回復原有姓名辦法》、《姓名條例》等強制性法律,以「到府辦理」的強迫手段,任意分配漢姓和漢名,導致原住民原有文化逐漸喪失。
至1980年代社會運動蓬勃發展,原住民意識也隨之抬頭,接連的「還我土地」、「族群正名」、「恢復傳統名字」等運動,逐漸喚起社會對於原住民議題的關注。而在經過數次陳情及法案研擬後,政府於1995年大幅修訂相關法規,終於允許恢復傳統名字,還給原住民應有的權利。
「取漢名和限制方言溝通,是國民政府來台侷限我們的行為,但部落的老人家還是用族名稱呼,因為這才是真正的名字。」Zuljezulj Mavaliw說。
台灣的歷史背景錯綜複雜,世代更迭的殖民者,更剝奪了原住民傳統名字和文化之間的連結。自清領中期始,上位者為表現德政而「普賜漢姓」,日治時期則為強化統治,被迫改為日名,再至1946年國民政府接手台灣政治,頒布《修正台灣省人民回復原有姓名辦法》、《姓名條例》等強制性法律,以「到府辦理」的強迫手段,任意分配漢姓和漢名,導致原住民原有文化逐漸喪失。
至1980年代社會運動蓬勃發展,原住民意識也隨之抬頭,接連的「還我土地」、「族群正名」、「恢復傳統名字」等運動,逐漸喚起社會對於原住民議題的關注。而在經過數次陳情及法案研擬後,政府於1995年大幅修訂相關法規,終於允許恢復傳統名字,還給原住民應有的權利。
現今台灣的命名制度,是以漢人思維作為標準,這樣的規章對於擁有自身文化的原住民而言,是極大的困擾。Zuljezulj Mavaliw表示,原住民每個族群都有各自的取名方式,以排灣族而言,是依照階級去取名字,所以相同階級的會同名,身分辨別則是以家族區分。 Fuis Sao則說,原住民的名字與漢人「姓氏在前,名在後」的規則不同。以她而言,Fuis是名,Sao是爸爸的名字,不了解原住民文化的人都會叫她 Sao,讓她覺得很困擾。 此外,基於漢人姓氏傳承,民法規定名字必須以一個為限,但在排灣族的部落文化裡,父母雙方皆會賜予孩子一個名字,因此在登記命名時,便會出現選擇的為難。以Zuljezulj Mavaliw為例,「我的父母都是貴族階級,兩邊的長輩各自幫我取名字,為了不讓他們為難,所以遲遲未去登記,至今仍保留漢名。」 |
而在沒有專屬的文字系統下,原住民傳統名字的登記,也會面臨漢字擬音、羅馬拼音和漢人姓名的為難。儘管在2003年6月的〈姓名條例修正條文〉中,政府已增加「漢人姓名並列原住民姓名之羅馬拼音」的註記方式,但對於篇幅較長的原住民姓名而言,兩者並立的註記方式用於以往的身分證設計上,便時常發生欄位不足的狀況,21個字母以上的名字,只能改以手寫的方式填寫。
除了法治限制的問題外,更改名字的登記程序更加繁複,除了身分證修改外,健保卡、行照、駕照、稅務資料也必須一併更動。而台灣現今只有少數縣市有「換發證件統一窗口」,換發證件的收費更是讓原住民直呼「為甚麼拿我們的權利來索取費用!」
我們的名字,我們的文化
排灣族詩人莫那能在〈恢復我們的姓名〉一詩中說道:「如果有一天,我們拒絕在歷史裡流浪,請先記下我們的神話與傳統;如果有一天,我們要停止在自己的土地上流浪,請先恢復我們的姓名與尊嚴。」
名字,是一個人生命的濃縮,對原住民而言,更是世代流傳的叮嚀。文件上的名字,或許只是形式上的認同,但是這樣小小的改變卻能讓原住民做回「真正的自己」。
責任文編:張芯瑜 美編:林孟函 主編:謝雅淳
除了法治限制的問題外,更改名字的登記程序更加繁複,除了身分證修改外,健保卡、行照、駕照、稅務資料也必須一併更動。而台灣現今只有少數縣市有「換發證件統一窗口」,換發證件的收費更是讓原住民直呼「為甚麼拿我們的權利來索取費用!」
我們的名字,我們的文化
排灣族詩人莫那能在〈恢復我們的姓名〉一詩中說道:「如果有一天,我們拒絕在歷史裡流浪,請先記下我們的神話與傳統;如果有一天,我們要停止在自己的土地上流浪,請先恢復我們的姓名與尊嚴。」
名字,是一個人生命的濃縮,對原住民而言,更是世代流傳的叮嚀。文件上的名字,或許只是形式上的認同,但是這樣小小的改變卻能讓原住民做回「真正的自己」。
責任文編:張芯瑜 美編:林孟函 主編:謝雅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