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波在死亡之間的侍者,家傳三代的撿骨師
家傳第三代的曾玉琴,職業是撿骨師,從小看著阿公和爸爸做著「土公師」,也就是現在的禮儀師,看著看著、摸著摸著也就成為了自己的工作,而她的兒子也準備接棒,成為第四代的傳人。
「以前那個時代不像現在,現在就是很夯,以前土公師是很低賤的工作,如果去學校,人家都會說那個人家裡是做死人的,就是會被笑。」曾玉琴笑笑地這樣說,在言談間沒感受到人家所謂的奇怪的氣場,反而有一股平易近人的感覺,就像是住在樓上的鄰居媽媽。
家傳第三代的曾玉琴,職業是撿骨師,從小看著阿公和爸爸做著「土公師」,也就是現在的禮儀師,看著看著、摸著摸著也就成為了自己的工作,而她的兒子也準備接棒,成為第四代的傳人。
「以前那個時代不像現在,現在就是很夯,以前土公師是很低賤的工作,如果去學校,人家都會說那個人家裡是做死人的,就是會被笑。」曾玉琴笑笑地這樣說,在言談間沒感受到人家所謂的奇怪的氣場,反而有一股平易近人的感覺,就像是住在樓上的鄰居媽媽。
一席白色正裝上衣搭配黑色長褲,曾玉琴緩緩地走進人聲嘈雜的餐廳,熱情地向我打招呼,笑笑地跟我說等等要去工作,應該不介意我們約在餐廳裡吧,她就像她自己所說的一樣,是一個很隨意的人。
身兼數職的她,平時除了幫人撿骨之外,也從事殯葬相關的工作,她是兄弟姊妹之中唯一繼承這一個行業的,「有時候做這個也是天命,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,不是每一個人的命格都適合,有些人做一做就不舒服,所以說要做這一行也要有那個命。」她強調這一行真的沒有什麼靈異的現象,她認為許多事情都是命運使然,「我覺得就是『三分人,七分妝』,並不是說你要改變什麼就改變什麼,你如果沒那個命,怎麼改變都沒用」。
火化,帶走的不是只有肉身,也同時也帶走了家人之間用血緣牽起的羈絆。
隨著時代變化,許多人選擇以火葬作為走完人生最後一哩路的方式,所以撿骨的人也漸漸的減少了,「現在撿骨也都只是一個形式而已,撿一撿都進塔了,有傳統消失的感覺,以前人家陪墓、清明掃墓,都是整群去的,大家會在那裡聊一聊,大家都認識,這是誰誰誰的小孩,那是誰誰誰的小孩……堂兄弟大家都認識,但是現在沒有了,現在如果去塔就是都是各自去,所以說以前的傳統都不見了。」
在殯葬業從事多年,曾玉琴看過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人,有的在還沒入土之前就為財產大打出手,有的為了遺體處理爭執不下,就這樣將母親丟在殯儀館的冰櫃中,長達四個多月,久到連拜飯的碗都黑掉了,但也有人和她因此結緣,想認她作乾女兒,對她來說,從事殯葬業並沒對她的生活帶來什麼特別的影響,若是一定要說的話,她覺得是她現在看得比較開,「其實要不要改變都是個人的問題,都是自己的想法和個性,我現在會看比較開,就像人家說的『笑也過一天、哭也是過一天,憂鬱也是一天』你要怎麼選擇,就看你自己的想法。」
她也遇過各種不同程度腐敗的屍身,有完全沒變的,也有化得只剩下皮的,也有豆腐狀的,「像這種你們看好像很可怕,但我們也是要處理,就把祂火化,就是一種處理方式,總不能丟著不管吧。」現在,許多來請她幫忙撿骨的,除了是方便祭拜以外,有些是為了轉運,「我跟你說,子孫如果很好康、很好過的時候,就不會去想到祖墳怎麼樣怎麼樣,都會說我很忙,你們去拜就好,等到他無好康、不好過的時候,時運不好的時候,才會想到要撿骨,看撿一撿會不會比較好。」對於撿骨能改運,其實曾玉琴以過去多年的經驗認為「那都個人心態,也不是說撿骨就能改運,就像如果你好好的,就不會說要去拜拜,如果不好的話就會想說趕快去拜拜,拜看看會不會比較好,所以以前的人都說:『蝦咪代誌都要推給那個麥工威的。』」也許就是這樣看得很開的性格成為她適合這一行的命運。
訪問的尾聲,曾玉琴和她一同前來的小兒子正互相挖苦、開玩笑,就是一般在每個餐廳裡面會看到的那種母子,從是殯葬或許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有那麼一點特別,但在他們母子的眼中卻像是吃飯一樣的自然,「有時候幫家屬服務而成為很好的朋友,當然個性也有關係,我可能比較隨和啦。」。